查看原文
其他

星火计划——《我的大学系列》之六

苏丹 四面空间 2024-04-21

点击关注四面空间



1985年国家科委向国务院提出了“关于抓一批短、平、快科技项目促进地方农村经济振兴”的请示,并使用了一句大革命时期最励志的话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因而誉名为“星火计划”。其核心是利用科技的创造力作为星星之火,促进中国广大农村地区的发展。1986年初,中国政府批准实施这项计划。一直以来对于国家的倡导,中国高校的响应度总是很高、很快,于是1986年暑期我们也懵懵懂懂地参与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中来了。建设部根据各地区提出的要求,再指示部属院校进行具体安排。最终需要我们支持的地区有黑龙江和河南,于是一部分同学在黑龙江就地参与农村建设,另一批远赴河南在河南与湖北交界地区去协助当地进行规划设计工作。

/参与“星火计划”的同学在进行设计项目场地勘测(照片提供:杨志刚)



•南阳和邓县

那一年的暑假是大学四年最短的一次,但又是最丰富最充实的一次,值得终生回味。回家休息一个星期后,我们就纷纷挤上了开往河南的列车。当时我们家在关内的同学先是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河南南阳的邓县,在此进行动员和部署。团队里除了建筑学84级的同学以外,还有工民建83级的同学,这样结构和建筑可以互相支撑以便能够对当地的规划和设计发挥具体的作用。由于是国家刚刚部署的重大行动计划,邓县的县长和建设局的局长亲自给我们做了安排,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学生当时全部住在县政府的招待所里,动不动就是一场热情澎拜场面隆重的大会,接下来就是一顿接一顿的大吃大喝。这是在读期间第一次参加如此大规模的社会活动,不仅师出有名,还有充分的物质保障,所有同学显得都很兴奋。在那些大摆宴席的日子里,当地领导、带队教师和专业上二把刀都算不上的学生们一个个踌躇满志,都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在接风洗尘和壮行的宴席上,大家借着酒精的作用倾吐各种豪言壮语。礼节性的嘘寒问暖告一段落后酒席渐入佳境,猜拳的口令此起彼伏,最终城建局长醉眼惺忪虚晃一枪离开了我们这些不知深浅学生们的纠缠。


/参与“星火计划”的同学们(照片提供:姜少凡)

/星火计划中由赵运铎老师带队的小组,左右两位是工民建专业同学。前面是四位建筑学同学做的新农民住宅方案模型,由工民建同学进行结构配合。(照片提供:张崇岩)▲

当时参与星火计划河南片区的同学们,还有一个兴奋点就是因为邓县这个地方。因为我们那一代人都知道《桐柏英雄》这部小说,读过小说改编的连环画,看过后来的电影《小花》。电影中陈冲、刘晓庆、唐国强三位青春派偶像塑造的人物极具煽动力,《妹妹找哥泪花流》和《绒花》那两首歌曲也非常动听,而这个动人的故事就是以邓县的历史故事为背景进行创作的。正面人物赵永生是否有原型不好说,但是反面人物丁大牙倒是真有其人。丁大牙被镇压三十多年过去之后,当地关于他的传说依然很多,而且有很多细节比电影要更加具有传奇色彩。所以到了邓县以后,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去向和我们打交道的当地干部群众们打听丁大牙的情况。从这个被描写得十恶不赦的匪首个人的身世开始,逐渐认识邓县这个非常之地。

/连环画《桐柏英雄》,1975年,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

邓县位于豫西南和湖北交界的地方,其边缘性的地理位置再加上特殊的政治生态环境因素,导致其在相当长的历史中竟然有“匪县”之称。在民国年间匪帮更是多如牛毛,规模百人以上的土匪组织遍及境内,他们打家劫舍、啸聚山林,极为猖獗。曾有军阀吴佩孚过境邓县和当地土匪借道通行的各种传说典故,可见当时匪帮势力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因此当地官匪关系、商匪关系、乡绅和官匪关系非常复杂,各种势力犬牙交错。丁大牙实乃乡绅和官员于一体的地方豪强,早年毕业于北大,后又参加地方武装直到出任县长一职。从当地老百姓的嘴里听到的评价,和我们过去在电影中、连环画和小说中看到的丁大牙大相径庭。在一部分说法中认为他的确非常的残暴,另外一种说法的认为他在地方治理方面具有非凡的能力,在过去一个匪患严重、民不聊生的时期对当地的社会治理工作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丁大牙反共的立场坚决,解放战争时期邓县也是一个顽固的堡垒,华中野战军用了两天时间才攻克了这个弹丸之地,邓县的解放也宣告了丁大牙和土匪历史的终结。但是这里的民风之强悍依然如故,并时常发作形成大大小小的案件。对于“匪县”的绰号,当地百姓似乎不以为然,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骄傲感。

/邓县(图片来自网络


/邓县(图片来自网络

对于我来说还有一个重要情结就是邓县的一个军工企业——星光机械厂,小时候的玩儿伴“大虎”太原机械学院毕业后分配到了这里,我一直惦记着他想去看他。因此在邓县进行下乡前的动员和集训期间,我抽了半天时间去星光机械厂看望大虎。大虎那个时候已经在当地找了对象,在女方家里杀鸡宰鱼热情地接待我,席间又和我大谈邓县各个时期的匪患和当下的匪气。虽然丁大牙和昔日的土匪早已灰飞烟灭了,但是在邓县的短短几天时间里我的确感受到了一点这种亚文化的气息。和大虎去市场买鸡的过程中,我看到自由散漫的大黑毛猪和我一样自由出入商店闲逛,大虎在买鸡的时候和商贩之间相互的恫吓......

/在希望的田野上,王宁(绘)▲

我们在邓县集结的时间很短,然后就六七个人一组分到了各乡镇,带队的教师则穿梭于其间进行联络和指导。我们组一共四男两女六个人,下乡的目的地是位于最靠近湖北的林扒镇。



•林扒镇里

我记得当时是县里派吉普车开了半天的时间把我们送到那个镇上,我们就落脚在乡政府大院里。这俨然是个当地的“上流社会”的大院,一排排的平房虽然简陋,但还算整齐。这里有办公室和食堂,一些家属也住在这里。我们下榻的和工作的是同一个房间,当是鼓励我们不舍昼夜努力工作,如星星之火永放光芒。

屋里的装修相当的“绿色”,地面就是夯实的黄土,天花更没有顶棚,裸露着木屋架和黄泥稻草瓦片的屋顶构造。每天晚上关灯之后老鼠们就会在梁上鏖战,再现当年土匪的辉煌。它们打斗的时候毫不顾忌我们的感受,屋顶的泥巴会噼里啪啦掉下来落在简陋的床上和画图的桌面上,有几次干脆采用同归于尽的方式一起抱摔落在我们身上;黄鼠狼是老鼠的天敌,鼠患严重的地方黄鼠狼就根本不需要给鸡拜年。林扒镇的黄鼠狼很多,它们如同解放前闹匪患时的江湖大盗,身形飘忽、目光狠毒。一次正午在镇政府的旱厕方便,一只黄鼠狼背负赃物从我身边晃过,瞥了我一眼之后极敏捷地翻墙而过,身手十分了得;蜘蛛和壁虎也是常客,它们静候在房间的金角银边之处一动不动地等候猎物的出现;蚂蚁们不识字却在图纸和书本上爬来爬去。每个人配发了蚊帐以抵御每晚蚊蝇潮水般的围攻;屋角有个摇头电扇算是祛暑的重器,在每日下午骄阳似火的时候帮助我们度过难熬的酷热;水龙头是公用的,位于院子的东南角,洗衣、洗菜和洗澡全靠它。洗澡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赤裸着身体用脸盆接了水冲凉,真不知道当时两位女生怎样解决的洗澡问题。

/ 睡眠与老鼠的战争,王宁(绘)▲

/ 夜幕冲凉,王宁(绘)

/在林扒镇画图工作的场景,左为朱旭玲、右为苏丹(照片提供:李红健)▲

/林扒镇我们住的房屋门前,李红健拿着设计图纸在展示(照片提供:李红健)▲

/另一组的管小平、李向东在他们宿舍外的走廊(照片提供:管小平)▲

林扒镇星火计划留给我们最美好的记忆就是一日三餐,这方面待遇好得甚至有点负罪感。我们的生活费由建设部划拨地方的,每个人一天伙食费居然高达十元,这在八十年代堪称奢侈。这样的标准落实到菜品上就是早中晚五六七,即早上五个菜,中午六个菜,晚上七个菜。不仅如此县政府还对菜品进行了刚性的规定,详细要求荤素搭配的比例。由于林扒镇执行上级规定比较彻底,因此伙食实实在在地成为让我们每日最强烈的念想。给我们做饭的厨师是一个姓周的老师傅,年轻的时候居然在哈尔滨读过航空学校,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未完成学业。因为这个缘故老周对于料理我们的生活极为用心,从每日里肉丝和藕片的刀工就可以体会到这份情感。这种美食相伴的好日子让我们成了林扒镇人心目中最羡慕的群体,当时那个食堂里还有几位复习高考的高中生,他们的生活清苦,每日饭菜简素。我估计我们的伙食状况会成为他们最励志的景观,他们一定会认为大学就是通向那张盛宴饭桌的独木桥。后来走出这个大院调研中我们看到了当地百姓生活的疾苦,良心发现,思想经历一番激烈斗争之后找镇长要求简化一日三餐的内容。


/ 在林扒镇的某一天傍晚,我们在街边乱逛时遇到了一个卖杏的小摊,吴琛同学蹲在了小摊旁。(照片提供:李红健)▲

镇里的书记和镇长负责我们工作的总体安排,此外有两个规划技术员,一个叫黄子发、另一个叫刘培斌,具体和我们进行工作对接。黄子发瘦高的个子公鸡冠子一般的头发立着,那个叫刘培斌的简直就是连环画《桐柏英雄》中那个在护城河里勇斗赵永生的游泳高手张江的人物造型。黄子发性格温和,总是笑呵呵的。培斌则一脸严肃,低着头不怎么说话,嘴里经常蹦出“不中”两个字来否定我们提出的美妙方案。镇长书记每天应酬很多,总是喝得醉醺醺的。那一年夏天当地流行红眼病,几乎无人幸免,每天大家都是红着眼睛在讨论革命工作,红着眼睛在食堂里大吃大喝。餐厅里的老鼠多而且个大体肥,工作结束的时候镇长给我们摆酒席饯行,老鼠们被丰盛的美食吸引,纷纷涌出洞口,肆无忌惮、骂骂咧咧地在我们脚下跑来跑去。看到我总是不安地关注着脚下,醉眼惺忪的镇长瞥了一眼那些老鼠然后冲我会心的一笑,算是一种宽慰,那意思是我太多虑了。在考察中我们发现当地集镇和村落不仅没有规划,而且建造质量极其低劣。且不说那些隐藏在村落里的民居,就是大街两旁自发而建的房子连基本的横平竖直都无法保证。到处都是盖歪了的房子,令走在其中的我感到有几分失重。

/林扒镇街边的建筑(照片提供:李红健)▲

/林扒镇上的店铺(照片提供:李红健)▲

/镇中破败的建筑(照片提供:李红健)▲

在设计方面,我们的计划比县里和镇里领导们心中的还要宏伟,公共设施还有水系景观一并出台,让那些子发、培斌们感到震惊。我们和两位乡规划员大谈空间美学,让人家听得一头雾水。最后他们吞吞吐吐倒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黄子发说道:“给我们现有的建筑增加点美丽的线条吧!”。这话让我们感觉到“线条”才是真正接地气的美学,所谓的空间理想华而不实无人喝彩。


/ 指点江山,王宁(绘)▲

我们的设计工作除了一些公共设施比如图书馆、少年活动中心、公共厕所之外,还有一条一公里长的街道规划。那是河南通向邻近省份湖北的交通主干道——鄂豫大道,这个项目的宏大壮丽让我们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也让其他组的同学羡慕不已。一公里长的大街规划是一个让我们尽情撒野的项目,沿街立面让我们绞尽脑汁穷尽我们的见识去造型。图纸画得过瘾,一座座现代化的楼宇在纸面上拔地而起,这是林扒镇人民关于自己未来的美丽泡影。最终在县政府汇报的时候,那条长卷让在座的各位领导瞠目结舌,让带队的老师满面春风洋洋得意。

/公园规划场地(照片提供:李红健)▲

/参与“星火计划”的同学在进行设计项目场地勘测(照片提供:杨志刚)▲



•星星之野火燃烧青春

我们各个组在不同的地方进行设计,带队的三位老师在各个组之间穿梭。一方面上传下达联络工作,另一方面也进行适度的工作指导。我记得当时建筑系带队的是三位青年教师蒋群力、陈原宏、苑剑英,我们组从他们那里也能获知其他各个组的工作进展和生活情况。比较起来,我们这一组算是非常幸运的,无论设计任务的适合度、饱满度,还是对当地政府的接待满意度,在与其它各个组的比较中都算不错的。陈原宏老师也谈到了其他各组的一些情况,好像或多或少地遇到了一些问题,有一个组和当地人发生了肢体冲突,还有一个地方干部带领学生们去窥视当地出名的美女……。许多问题主要来自文化观念的差异和生活方式与当地风俗之间的严重冲突,其中有两件事是要提到的:第一个是关于大学生在工作中跳迪斯科舞的问题,第二个是女大学生穿短裤招摇过市的问题。

/80年代新风尚:1988年北京马克西姆餐厅内的走秀。选自《王文澜-家国细节》,南方日报出版社▲

/80年代选美风尚:1983年“美国夏威夷水仙花皇后访问团”在广州引起小小的轰动。选自《安哥-结图纪事》,南方日报出版社


/80年代选美风尚:1985年中国大酒店请来了香港的美容师为参加选美决赛的选手们化妆。选自《安哥-结图纪事》,南方日报出版社▲

80年代中期以后,原来被视为异端文化形态的迪斯科舞开始逐渐被接受,迪斯科舞作为一种反传统风格的先锋首先在中国的一、二线城市全面上演,其中大学校园是这种舞蹈登陆和兴盛的滩头阵地。1986年的暑假之前正是我们学习迪斯科的开端,同学中的一些弄潮儿已经和这种舞蹈的音乐节奏建立了条件反射。一些同学到河南乡镇参加星火计划的时候,就随身带了那种简易的录音机,磁带录制的内容里相当的部分就是迪斯科音乐。而此时的邓县乡镇里传统豫剧还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文艺主体,迪斯科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就显得实在是太没节操了。它简直就是叙事文艺形式中的坏蛋,控制让位于放纵,本能扰乱了文脉。狂野万分的迪斯科音乐响起的时候,如同良田中突然燃烧的野火,唐突、野蛮、险象环生。更为过分的是每当这种大逆不道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一些学生的身体会情不自禁地在当地的干部群众面前有节奏地抽搐和扭曲。开始的时候县里城建局负责联络的干事老董以为是个别同学有小儿麻痹后遗症,很快他发现很多大学生都出现了这种症状,于是就意识到这属于新文艺。于是老董就向带队老师委婉提出了一些建议,希望同学们在新文化的表达方面要收敛一些。

/80年代的迪厅(图片来自网络)

音乐和舞蹈的事情还算是行为准则的边缘地带,其本身的抽象性可以做各种解释,群众就是那么一提,改不改就看同学们的觉悟和态度了。但是很快另一件更要命的风波出现了,这件事严重地冒犯了当地文化风俗的底线。邓县各乡镇人民无法容忍的是,我们年级的女生在县城和乡野穿着短裤招摇过市的现象。其实若拿今天的标准衡量,那些牛仔短裤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八十年代的乡下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不知是哪一股风作祟,从1986年开始突然在中国的一些比较时髦的、有爆发力的城市里,兴起了年轻女性穿短裤的风尚。当然这里说的短裤绝非内裤,是指可以穿着走在大街上的那种应对公开场面的“非长裤”。很快我们班里的一些不知深浅的女生们,就把这种风尚借着星火计划的东风带到了贫困的乡镇。显然,这种着装方面的先锋性突破了当地人的道德底线,严重扰乱了当地的人心。

/八十年代的服饰时尚,女生穿短裤。选自《王文澜-家国细节》,南方日报出版社▲

/1983年北京民族文化宫内皮尔卡丹服装设计走秀。选自《王文澜-家国细节》,南方日报出版社▲

/80年代的服饰时尚。选自《王文澜-家国细节》,南方日报出版社▲

/80年代的服饰时尚。选自《王文澜-家国细节》,南方日报出版社▲


据说每当这种景象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时候,当地群众的表现分为两种,一部分人如沐春风,他们如饥似渴、如醉如痴。这些朴实的农民或者停止了手中的家务或者放下了手里的农具,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雪白的大腿并目送这迷人的景象渐渐消失在天际线里。另一种反应是截然相反的,就是坚定地把这种胆大妄为的着装看作是伤风败俗,当作洪水猛兽。他们无法接受星火计划带来福祉的同时也带来资产阶级腐败堕落的生活方式担心社会伦理的基石出现可怕的裂缝,于是干部代表广大群众向带队的老师提出了交涉,希望老师们来劝阻这些“放荡不羁”女生们。带队老师老师尽管十分为难但又不好推托,只好硬着头皮和踌躇满志的女同学们讲了这些事情,希望她们能适当尊重当地的风俗。没想到老师的建议遭到了女生们强烈的反对,她们甚至认为这是对个人人权的粗暴干涉,是对星火计划的破坏。后来这事情不了了之,倒是男同学们听到之后非常开心,我们把这些故事带回到了大城市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回想起来,我觉得这应该算做星火计划的衍生品,对当地的影响也许比我们做那些劳民伤财的事情更有效,更深远。中国的问题是理想总以各种借口和名义压迫现实,于是现实拼命挣扎,弄不好就踢伤了理想的睾丸。

/短裤风波,王宁(绘)▲



•尾声

邓县这个地方离刘玄德发迹之地不远,周围三国故事的遗址不在少数,比如火烧博望坡的新野、比如三顾茅庐的隆中,更有道教名山武当山。公元1046年伟大的文学家范仲淹被贬邓州,其笔下名篇《岳阳楼记》竟然是在千里之外的邓县受滕子京之托,仅凭借一幅山水手卷一鼓作气挥毫而就的。这些地方神奇的传说和盛大的名声一直诱惑着我们,有个别组里的同学在工作期间已经抽空出游,然后带回更多的奇闻逸事。我们这一组中规中矩,唯恐辜负了林扒镇人民的期望,在设计一线从一而终。

终于到了工作结束解散的时候,我们要离开林扒镇了。那个简陋的院落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寒酸,上午的阳光穿过稀松的杨树枝叶洒落满地的碎影,蝴蝶灿烂地飞舞在恍惚迷蒙的环境深处,老鼠们窃窃私语议论着即将离去的这几个福音使者,少顷、那只身形飘软的黄鼠狼再次现身,它一弓一跃的身姿仿佛在为我们的离去而欢呼……

两天之后,我们离开邓县踏上了拜访武当山的路途。在襄樊火车站转车的时候,部分师生在一个站前小店中吃了散伙饭,然后各自东西。

2019/2/14完稿于云南大理飞北京的航班

 


感谢:

李红健、杨志刚、张崇岩、管小平、姜少凡为本文提供的珍贵照片资料。

王宁专门为本文绘制的插图。




四面空间艺术中心

清华大学环境建设艺术咨询研究所



特别鸣谢

www.szyuan.cn

深圳市元本室内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国家高新技术企业)



长按关注四面空间

一面自我  |  二面周遭

三面历史  |  四面未来




 往期文章


动词解释——《我的大学系列》之五

●当代设计与环境意识

“破碎的自然”之三解—— 第22届米兰国际三年展掠影

礼堂、食堂、宿舍和水房 ——《我的大学系列》之四

●在拥挤中的社会里呼吸当代艺术

●“专业的教室” 和 “不专业的走廊”——我的大学系列之三

●学士空间——《我的大学系列之二

●上下废墟,艺术家在行动

●雪峰上一道黑色的闪电

●绿皮车厢长征路—我的大学系列之一

●锦绣山河&鲤属故人

●何为盛宴

●电影中的当代图像美学——贾樟柯电影中的当代艺术诊断(之二)

●苏丹:我的学生拍电影

●酒窖里的那3000双眼睛——意大利酒庄之旅(之二)

●味觉的形式——意大利酒庄之旅(之一)

●宫庙有声·玄之又玄——声音艺术装置《响卦》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